母子就活不下去了!”
可是,熊化已经离开,两名差役走上前,推搡着陈王氏往外走。
“活不下去的多了,再喧哗,把你抓紧大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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熊化介绍道:\"这家姓赵,丈夫是刘总兵麾下把总,去年在朝鲜作战时阵亡,留下妻子和一双儿女。\"
高起潜下了马车,只见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迎了出来。
妇人衣着整洁,面色红润,看不出生活困顿的样子。
\"这位是京师来的高公公,特来查访抚恤发放情况。\"
妇人连忙行礼:\"民妇赵李氏,见过熊知府,见过高公公!\"
高起潜摆摆手:\"不必多礼!咱家问你,朝廷发放的抚恤银两,可曾收到?\"
\"收到了,收到了。\"
赵李氏连连点头,说道:\"去年腊月就收到了,一共五十两银子。多亏了朝廷恩典,我们母子才能过活。\"
\"可有人克扣?\"
\"没有没有,\"赵李氏看了熊化一眼,\"知府大人亲自送来的,一文不少。\"
高起潜转过身:“熊知府这等事都要亲自操持,令人佩服!”
熊化赶忙道:“高公公谬赞,下官身为一任知府,当为百姓做主!”
高起潜淡淡笑了笑,然后又问了几句,赵李氏对答如流,毫无破绽。
接下来走访的四家情况大同小异。有的家里开了小店铺,有的儿子在衙门当差,最不济的也有几亩薄田度日。每家都说收到了全额抚恤,对朝廷感恩戴德。
到了第五家时,已近正午。高起潜擦了擦额头的汗,对熊化说:\"已经走访五家了,情况都差不多。咱家看,就不必再走了吧?\"
熊化心中暗喜,面上却故作严肃:\"高公公,要不再多看几家?\"
\"不必了。\"高起潜摆摆手,\"咱家心里有数了,山东官员办事得力,抚恤发放及时,咱家回京后定会如实禀报。\"
熊化松了口气:\"那高公公辛苦了,不如回城用膳?下官已在府衙备下薄酒。\"
高起潜笑道:\"那就叨扰了。\"
一行人回到济南府,酒席早已备好。
席间,熊化频频敬酒,高起潜来者不拒。
酒至半酣,熊化使了个眼色,仆役捧上一个锦盒。
\"高公公远道而来,下官等无以为敬,一点土仪,不成敬意。\"
熊化打开锦盒,银光闪闪,里面竟然整整齐齐,全都是十两重的纹银。
高起潜眼睛一亮,假意推辞:\"这如何使得?咱家奉皇命出京,岂能……\"
\"公公客气了。\"
熊化将锦盒塞到高起潜手中:\"不过是些山东特产,给公公路上解闷罢了。\"
高起潜见对方盛意难却,这才勉为其难地说道:\"既如此,咱家就却之不恭了。\"
接下来的几天,高起潜在济南城中尽情享乐。
张秉文、熊化等人轮流设宴,山珍海味,歌舞升平。
临行前夜,张秉文亲自来到高起潜住处。
\"高公公,这几日招待不周,还望海涵。\"
张秉文说着,冲着身后招了招手,说道:\"这是山东同僚们的一点心意,请公公笑纳。\"
高起潜看了一眼,依然是个箱子,只不过,比熊化那口箱子还小了点,顿时有些不悦。
张秉文不慌不忙打开来,突然金光乍现,箱子里是二十锭黄金。
高起潜立刻感觉呼吸急促起来,半晌才说道:\"张布政太客气了!山东官场风气清朗,咱家回京后,一定在陛下面前为诸位美几句。\"
张秉文深深一揖:\"多谢高公公!明日送行,本官不便出面,届时由熊知府代劳。\"
“客气,客气了!”
高起潜眼睛直直地盯着黄金,根本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。
张秉文见状,嘴角露出一抹笑意:“夜已深,高公公早些歇息,告辞!”
翌日清晨,熊化站在城门口,望着高起潜的马车渐行渐远,突然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:\"死太监,在京城闲的没事干,查什么抚恤?还不是来打秋风的!\"
转过三条街便是府衙,春阳将青石板晒得发亮。
熊化下了轿子,眼角瞥见道路旁瑟缩着两个灰扑扑的人影。
一名三旬上下的妇人,粗布衣裳打